父爱的故事精选汇总


    如果把母爱是一枝盛开的百合, 在每个角 落中散发着它迷人的芳香,那么父爱就是一株茉莉, 它在某个角落中默默地吐着它那清新的芬芳!我们只赞颂母爱的伟大,可又有谁知道父爱的含蓄!下面小编给大家介绍关于父爱的故事,方便大家学习。
    父爱的故事1
    人身高只有1米43,背上隆起一个大大的包,沉沉地压在身上。他走路时总是佝偻着一步一步前行,遇见上楼,就像是在爬。10多年来,她还没有正眼看过他,虽然这个被称为“骆驼”的矮小男人是给了她生命的父亲。
    父亲是城里一个工人家庭的孩子,妈妈从农村来到城里打工,他们的认识,便是在同一个工厂里。那时,他是厂里大门口值勤的门卫。当他每天早晨“吱呀”一声打开铁门时,鱼贯而来的工人们向他行一个注目礼,这个“骆驼”男人便会露出开心的笑容。她的母亲,在人流中,与这个“骆驼”男人默默相爱后结婚了。
    因为父亲,她过早地懂事了,懂事以后,她几乎没有对他——1过一声“爸爸”。
    10岁时,母亲跟着一个有钱的男人私奔了,留下了她和父亲,相依为命。那年她几乎和父亲一样高了。自从有了和他一样的身高后,她便没有和他一同上过街。每逢他蹒跚而来的身影,她总是慌乱地躲避。
    这个敏感自卑的女儿,在成长的路上一路咬着牙,在2007年夏天以高分考入了北京一所著名的大学,整个小城轰动。报社的记者得知这一事情以后,要来采访她的故事,被她坚定地拒绝了。在她成长的季节里,“骆驼”男人的背,在含辛茹苦的煎熬中越来越佝偻弯曲了。他摆过地摊,做过门卫,卖过牛奶,拣过垃圾,去火葬场做过临时工,到丧家家中料理过灵堂,跪在来宾们面前对死者大哭,一把一把烧冥钱。节衣缩食,忍受奚落与侮辱,他把女儿一步一步艰难地送进了大学之门。然后,他在尘封的岁月中老去。
    2008年的春天,在小城里倍感孤独的他,决定去北京打工,好好陪同女儿求学。他事先没有同女儿商量,一个人去了北京,在一家老乡开的餐馆里打工,每天干着洗碗淘菜端盘子的活儿。有一天,他去肯德基买了两个鸡腿,穿过大半个北京城兴冲冲来到女儿的学校,终于找到了女儿的寝室。他让女儿的同学去叫她,女儿下了楼,看见父亲,顿时又气又恼,她把他带来的鸡腿扔到了垃圾筒里。他尴尬地笑了笑,摇摇晃晃着回到打工的餐馆。回到餐馆,他还眉飞色舞地向老乡说,他见到了女儿,女儿是如何如何的高兴。
    暑假到了。她得知父亲已去一家宾馆打工了。她想买一台电脑,父亲之前答应过她,一定凑钱为她买一台。那天闲着无聊,她决定去找父亲。到了那家宾馆,服务生问明白后把她带到了六楼娱乐城的大厅。
    她找个位置悄悄坐下,大厅里,在掌声和吆喝声中表演唱歌、倒立、翻跟斗之类的娱乐节目。她一眼便发现了父亲,原来。他是这些人眼里的一个乐子。表演正要结束,台下传来一声吆喝:“来,短哥儿,再翻一个跟斗,这100元就归你啦!”只见他迟疑了一下,又满脸堆笑向台下鞠了一个躬:“谢谢老板,只要大家开心!”他用力地扩了一下胸,转身在舞台中央接着翻了8个跟斗,最后一个,他重重地摔倒在了台上。他喘着粗气,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艰难地鞠躬致歉。
    “爸爸,爸爸,爸爸……”她冲上前台,哭着冲向他,扑向他。冰冻了多年,她含着热泪呼唤这个“骆驼”男人为“爸爸”了。
    她搀扶着他回到住处,父亲满脸是血,她为他洗净,泪眼蒙咙地抱住他再次叫出了声:“爸爸……”父亲瘪着嘴唇说:“桌子上有核桃,多吃点,补补脑。”父亲的声音里带有一丝哭腔。一瞬间,她感到,那满脸皱纹的核桃就像父亲的脸,而它里面的果实,更是父亲的一颗心。
    “乖女儿,这些年,爸爸吃尽了苦头,只是想让你在人群中好好地站着做人!”那天晚上,父亲对她这样说。她扑倒在父亲的怀里,无声地哭了。成长的岁月里,原来,“骆驼”男人的爱,从来没有弯曲过,弯曲的,只是一个不经世事的幼稚女儿的心。
    父爱的故事2
    背着画夹,孤独地站在街头凛冽的寒风中,钟成对父亲充满了憎恨。
    钟成是富甲一方的巨商之子。父母在四十多岁上才得了他,一家人喜之不尽,爱如珍宝,那真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噙在口里怕化了。尤其母亲,更是对他百般呵护,宠爱有加。钟成长大后,顽劣异常,身边总围绕着一大帮朋友,每天变尽花样地玩乐。钟成生活在锦衣玉食之家,从不知道钱是个什么重要的东西,挥金如土。父亲看不惯他这种阔少作风,多次叱骂,还动手打过他。每当此时,母亲总是挡出来,哭天抹泪,父亲无计可施。钟成的功课一塌糊涂,中学毕业没能考上大学,终日和一帮狐朋狗友混迹于酒楼舞厅。这时母亲突然亡故。父亲对他的宝贝儿子彻底失望,正式宣布,和钟成解除父子关系,让他从这个家里滚出去。钟成年轻气盛,羞恼之下,当真搬了出去。钟成去找朋友,朋友消失得一个也不见。去人才市场,由于学历低,身体又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一无所能,最终应聘无门。
    走投无路,眼看就要有饿肚子的危险,钟成突然想到,自己学过几天人物素描,而且还颇为自得,就决定去街头给人画像,以养活自己。
    钟成在冷风中站了一天,也没有一个顾客。饥肠辘辘的钟成,一瞬间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绝望,对父亲的怨恨也愈加深切。但马上又想到,不能向父亲示弱,一定要活出个人样让他瞧瞧。
    第二日,钟成背着画夹又走上了街头。在整整一个星期快要过去的时候,钟成才迎来他商业生涯中的第一个顾客,挣了他全部人生中的第一笔钱:十元钱。晚上回到廉价的出租小屋,钟成捏着这十元钱,兴奋得睡不着觉。去年花父亲一百多万买辆跑车也没如此兴奋过。这个冷酷的世界终于向他露出了温和的笑脸。那一周,是刻骨铭心的一周,使钟成对这个世界多了几分深刻的认识。钟成一下明白了很多很多。
    从此,钟成一边钻研画技,一边给人画像。顾客渐渐多了起来。吃饭的问题解决了,还略有盈余。
    随着钻研的逐步深入,钟成渐渐悟到,自己在绘画方面缺乏天赋,终其一生也不可能有太高的造诣。于是他把主攻方向,调整到自己比较感兴趣的平面设计方面。
    大概五六年后,钟成利用画像赚来的钱,开了一家室内装修公司。
    在钟成的拼劲和自信面前,厄运似乎也吓得躲了起来,钟成的公司顺风顺水,越开越大。不久,钟成的名字便成了本地装修行业的一块金字招牌。钟成买房置车,俨然成了名人。
    这时,父亲多次通过亲友游说,想同钟成和解。钟成仍不肯原谅父亲。
    一日,堂兄登门,对钟成说:“钟叔病重了,想见你。”钟成漠然说:“我没有这个爸爸,”
    堂兄说:“父母之恩,水不能溺,火不能灭,你如何连父亲都不认呢?”
    钟成说:“现在我有钱了,想起我来了,当初我被撵出家门,在街头差点饿死那阵儿,他干嘛去了?”钟成提起往事,仍气愤难平。
    堂兄踌躇良久,叹一口气,终于说:“其实钟叔一直都在关注着你。当初你踯躅街头卖画为生时,钟叔坐车从旁边经过,从不流泪的他,当着一车人竟痛哭失声。你以为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就真的能赚到钱吗?你错了。是钟叔安排公司的员工到你那里去画像的,回来一律照单全收。你画了许多年,画技也不见提高,钟叔忧心如焚。后来你改学平面设计,找对了路子,钟叔的眉头才舒展一点。其实,你的装修公司在开张时,开头几笔生意,也还是钟叔找了一些关系户,自己贴钱,指定他们找你干的。后来,你完全打开了局面。不用钟叔的任何扶持,也可以干得很出色了,钟叔才真正放下心来。钟叔常讲:孩子不能惯,娇惯生祸患。你妈在时,对你娇宠太甚,钟叔为此和你妈没少生气。后来你荒废了学业,交了一群酒肉朋友,眼看就要毁了这一生,钟叔才狠心将你赶出去,逼你尝尝世道的艰辛,早生悔改之意,好重新做人。其实这些,钟叔是不让给你讲的。今天算我多嘴。你怎么直到如今,还不理解他老人家的苦心呢?”
    钟成听完,“哇”的一声哭出来,扔掉手里的茶杯,赶紧往医院奔去。
    父爱的故事3
    父亲比我大了整整50岁,老来得子,高兴得放了两大挂鞭炮,摆了10桌宴席,还开了那瓶存放了两年都没舍得喝的五粮液。
    8岁时,父亲带我去学二胡,从家到少年宫,骑自行车足足要一个小时。等我放学了,他把我送过去,晚上9点再去接我。到家时,已经10点多了,我饭没吃,功课也没做,不得不继续奋战到深夜。于是,父亲决定买一辆摩托车,这样我就能在晚上11点之前上床睡觉。我妈说:“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能学会吗?”父亲握紧拳头,一边展示胳膊上的肌肉一边豪情万丈地说:“穆桂英53岁还挂帅出征呢,我是个大老爷们,小小摩托车还征服不了?”他胳膊上的肌肉松垮垮的,看得我一个劲儿地捂着嘴偷笑。
    我10岁时,父亲60岁,从单位光荣退休后的第二天,他就找个人多的街道,摆起了修鞋摊。收费低,活儿做得又好,常常忙得抽不出身吃饭。以前的同事闲逛到他的摊前,不解地调侃:“老黄,退休工资还不够花呀?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干这活。你这手艺什么时候学会的呀?”父亲一边抱着鞋飞针走线,一边爽朗地笑:“这么年轻就闲着,还不得闲出病来。”看着他沟壑丛生的脸,我忽然感觉有点难为情。
    我读高三那年,父亲执意在学校附近租间房子,学人家搞陪读,还不辞辛苦地把修鞋摊也搬了过来。我上课时,他在家做饭;我放学时,他急匆匆出摊。饭做早了会凉,但他总是把时间掐得很准,每次我都能吃到热腾腾的饭菜。可这样的话,他就只能饿着肚子干活,能吃饭时菜早已凉透。我帮他收摊,一个补鞋的中年妇女说:“你孙子都这么大了呀,那你干吗还这么拼命?让儿子养着就好了。”我站在旁边,脸上火烧火燎的,命令他:“以后不要再摆摊了,家里又不是穷得揭不开锅!”他把脸一沉,气呼呼地说:“我还这么年轻,还能多挣点!”说这话时,他68岁,原本挺拔的腰身已经有些佝偻。
    大学时,远离家乡,我和父亲难得见上一面,所有的交流都靠一根细细的电话线维系。他总是在电话里说:“想买啥就买啥,别太寒碜,我还年轻,养得起你。”
    毕业后,我留在大城市发展,工作和生活的压力让自己离远方的父母越来越远,连电话都打得少了。偶尔打过去,父亲还是那一套话:“家里一切都好,我这么年轻,能有什么事儿啊?在外面好好干,别瞎操心!”听他这样说,我就真的很少操心,连谈恋爱、买房子也心安理得地接受了父母的经济支援。此时的父亲已经快80岁了,我知道他已经不年轻,但是我却一直以为他至少身体健康、没病没灾。直到母亲的电话打过来,我才知道,原来有那么多的秘密,我一直不知道。
    父亲病了,是脑出血。他一直有高血压,常年离不开降压药。他是在鞋摊前病倒的,中午的太阳火辣辣地烤着,年轻人都避之不及,何况一个年近八旬的老人?父亲躺在床上,高大的身躯被岁月打磨得像一片瘦小的叶子,眼窝深陷,颧骨突出,头发白得如一团蓬松的棉花。而一周前,他还在电话里对我说:“我还年轻……”
    看见我,父亲想要坐起来,并努力张大干瘪的嘴,做好了展示年轻的准备,但最终,只发出极低的声音:“我一直不敢老,怕我老了,你就没有父亲帮、没有父亲疼了,可我还是老了……”
    原来,这么些年,父亲一直在用行动和语言激励自己、强逼自己时刻保持年轻状态,好给我挣足够多的钱,给我足够多的帮助,给我足够多的爱,也给我足够多的从容与坦然,让我不因有一个年迈的父亲而自卑自怜!
    而我,居然根本不懂父亲的良苦用心,竟在他夸耀自己还年轻时,曾生出一丝厌恶与不满。如今,在父亲病床前,看着老如朽木的父亲,我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
    父爱的故事4
    父亲去世七年了,我几次动过写一写他的念头,却总是踌躇、迟疑。原因很奇怪:不写他,就感觉他还活着,一写,白纸黑字的,就感觉他真的离我们而去了。
    我怀念父亲,怀念得有些心痛,更有些内疚。父亲生前与我们相处得并不融洽,而我们往往把责任全部推给了父亲,却不知道父亲的良苦用心,不知道父爱原来还有另外一种方式。
    我们兄弟三个,小时候虽然不是最优秀的,但绝不是讨人厌的孩子。但父亲对我们似乎没有心满意足的舐犊之爱,我们与父亲自然也缺少相依相偎的绕膝之欢;不仅如此,我们与父亲之间正常的交流也是一种奢望,什么事情都要通过母亲来传递、来“翻译”。我猜想第一,可能因为我们与父亲的性格太相近了,性格相近尤其是性格内向的父子,往往难以沟通;第二,父亲年轻时春风得意,感觉良好之下就武断地认为我们没啥出息。
    记忆中,我们与父亲最初的冲突源于一只木箱子。
    那时父亲忙得要命,白天几乎见不到他,晚上回家也不怎么说话,吃完饭他就对着墙壁趴在那只木箱上写字,写一会儿,抽支烟,然后再写。每当这时,不用母亲提醒,我们就噤若寒蝉。时间长了,我们就把木箱子看成了父亲。有一次,趁母亲不注意,我们找钳子,拿锤子,笨手笨脚、慌里慌张地就把箱子撬开了,掀开箱子盖,三只汗巴流水的脑袋几乎一齐扎进木箱。
    令我们惊讶的是,箱子里整齐地摞着60年代文学界的两本权威杂志——《人民文学》和《文学评论》,还有一支手电和一大本剪报。我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惊叹:原来父亲还是个文学爱好者!口气之间,竟觉得是一件非常滑稽的事、不可思议的事。之所以感到滑稽和不可思议,因为父亲一直在和铁道线打交道,从养路工到工区指导员再到站段的小头目,古铜色的脸一直刻着野外劳作的印迹,不大像文人。敏感的父亲发觉了他的箱子有人动过,便在一顿吆三喝四之后,气急败坏地换了一把锁。
    从此,父亲就像他的隐私被敌人发现了一样,对我们的态度生硬到了极点,两个阵营更加泾渭分明了。
    现在回想起来,父亲之所以不肯让我们动他的箱子,是因为那里面锁着他的一个梦,一个文学的梦。当这个梦没有把握实现时,他不想让孩子们知道,他怕知道了之后,失去自己的威严——他就是这样一个绝不把弱点和缺陷暴露给孩子们的自尊心极强的人。
    的确,父亲那时管辖的区段号称四十多座桥梁,三千多号人。那时他经常乘着一辆轨道车,在需要行驶4个小时的区间巡视。在训斥我们的时候他常说:我的一辆轨道车就相当于一个快车的车次啊,所有的货车要避让,一路是绿色的信号,一路是信号员直臂举起的绿色指挥旗,站在轨道车上,养路的工人们立在两边,一律要行注目礼。
    难怪父亲看不起我们,原来他在外面威风凛凛。
    时代在变,但父亲的“好差事是干出来的”观念却没有变,因此当我们有求于他时,他绝少通融。大哥在乡下当“知青”,每次回来都说起同学们一个个抽调回来的消息,父亲还是那句话,“你得凭自己干。”大哥承受不了漫长的等待,到了滴水成冰的内蒙苏尼特左旗当了四年兵后才算有了一份工作。
    二哥高中毕业后,因身体原因没有参加高考。本来通过父亲的影响是可以在本系统做安置,而且当时父亲的下属考虑到父亲不好出面,曾要主动帮助办理,但遭到父亲的强烈反对。二哥在家待业两年后,铁路系统为解决子女就业问题,破例举办一次招工。在进行了笔试、口试还难以取舍的情况下,决定在男孩子中用扛沙袋的方式,一决高低。二哥的笔试口试顺利过关,但一百公斤的沙袋却让他心有余而力不足。一扛决胜负那天,家属们都围在铁路分局大院内看热闹,而母亲和我们却忐忑不安,既希望二哥坚持下来,如愿以偿,结束在家待业的日子;又怕二哥迫于父母的压力,逞强上阵累伤了。二哥扛起沙袋,开始时脚步还算稳重,只剩下十几米时,却明显支撑不住,脚下一软,沙袋便和人一起瘫在了地上。
    我们和二哥一起回到家,母亲躲到厨房流泪,二哥躺在床上讲述扛沙袋的经过。那时我就想,父亲这次一定会非常内疚。
    想不到父亲下班回家后,大发雷霆,指责二哥“完蛋了”。这次,二哥没有掉一滴泪,他异常平静地收拾了一下房间,安然入睡。我想二哥从此再也不会对父亲抱有幻想了。
    从那以后,二哥和父亲几乎“不犯话”,他把母亲偷偷给他的零用钱全部用来买有关家用电器的书籍,后来又全部用在购买电器零件上。不到两年的时间,二哥已经可以自己组装任何家用电器了。一次去北京在一家大酒店入住,酒店空调突然出现故障,热得无法忍受的顾客拥到大堂讨说法,而酒店的几个电工和临时请来的几位高手忙了三个多小时也没有排除故障。顾客纷纷要求退房并赔偿损失。这时二哥办事回来听说此事,主动表示可以试一下,结果不到二十分钟,就使酒店重新凉爽起来,顾客也纷纷回到了房间,一场风波平息下来。老板递过一张名片并记下了二哥的联系方式。
    原以为这就是一种感谢和礼节,没想到两个月后,这家酒店的老板竟打来电话,要二哥去上任——他的更现代化的涉外酒店刚刚落成,要二哥去做酒店的电器工程师,生活等一切均由酒店安排。不管亲朋好友怎么相劝,他还是没和父亲道别就上了火车。
    有二哥的前车之鉴,我在高中的最后两年使圆了劲,终于摸爬滚打挤进了大学校门。接到录取通知书后,父亲露出了少有的笑容。开学那一天,父亲居然送我到学校,几天后又收到父亲的一封信,告诉我上铺床板上发现一个螺丝钉,抬头时容易碰上,要想办法处理掉。我那时开始理解父亲了:只要是信奉他的“好差事是干出来的”理念,他的温情与细腻也不比别人的父亲少。
    我自以为父亲对我不错,走上工作岗位后,要好的同事知道父亲在铁路系统工作,便说当列车员是他妻子一辈子的理想,我满口应承可以找父亲帮忙。心想如果此事可以办成,可以给刚刚步入社会的我积攒一点人脉。
    考虑到父亲的个性,我事先没有告之父亲,想来个先斩后奏。我把同事安排坐下后,去叫父亲并说明事由。还没等我把话说完,父亲就冲我摆摆手:又不是家属,现在没政策。我说能办更好,不能办说明一下理由,我也对同事有个交代。可是父亲左劝右劝就是不肯出来,我说我已经答应人家了,父亲说你答应你就去办。尴尬地送走了同事,心情糟透了,觉得父亲真是不可理喻。
    退休后的父亲很少和人来往,连生病也不愿看医生、也不相信医生,往往依照自己的经验到药店买药吃,直到越吃越重。
    弥留之际,父亲最想念的是二哥,父亲也是通过我们是否通知二哥来判断自己的病情。我们了解父亲的这一心理,所以总是安慰他:也不是什么重病。其实二哥正在回家的路上。父亲说,还是告诉他一声吧,想看看这小子。
    那天正是黄昏时分,窗外朦朦胧胧。忽然父亲要坐起来,说:好像你二哥回来了。这时门铃响了,果然是二哥,二哥焦急地推开门,冲到父亲病床前,抓住父亲的胳膊问:“爸,你咋样?”父亲指了指自己的胳膊,用微弱的声音说:“看我瘦的,皮包骨了。你也瘦了,得注意身体……”
    全家黯然。
    父亲温情地望一眼二哥,吃力地但是坚定地宣布:“到寿了,送我去医院。”
    我们抬着他下楼,此时不足百斤的父亲竟然那么沉重——他是真的不愿离开这个家呀。父亲65岁去世,如果活着,今年刚好72岁。按从前“人活70古来稀”的说法,父亲也不算英年早逝,于是我提起笔纪念他,让他安息吧,并想告诉他:我们是爱他的。
    父爱的故事5
    1998年春天,我在印刷厂上班,兼职干传销。每天穿梭于车间和传销会场,疯狂地拉人去听课,变幻着工人和骗子的角色。讲课的听课的眼神都熠熠放光,发财的梦想在激情澎湃的会场点燃,一夜暴富的自信心膨胀如超市上空飘荡的大气球。
    始料不及的是,突然之间传销会场被查封,我的上线被抓走了。三个月后,传销以非法盈利性质被取缔,我也被印刷厂开除了。爱我的母亲去世快一年了,父亲一直不满于我的不安分,也许是性格的原因,我们发生了N次激烈的争吵,一气之下我跑到广东江门。同学早已离开江门,南方用最现实最无情的方式蹂躏着我的自信心,辗转十几天我都找不到工作,所有工厂只招女工,不要男工。
    当口袋里还剩下16块钱时,我不得不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一天只吃一盘炒粉,看见水龙头就对着嘴巴猛灌一气。倔强的我不想妥协于那个没有爱意的家。治安队频频围追堵截三无人员,我幸运地寻到一份保安的工作,如一只流浪猫蹿进炸油坊的地窖,喘息着用弱小的舌头梳舔自己惊吓竖起的毛发。
    枯燥而又漫长的12小时夜班常常让我胡思乱想,父亲是一名复员老兵,他记得住我考试不及格的分数,却记不住我是哪一天生日。他在部队是优秀的,立过两次三等功、一次一等功,技术过硬、作风顽强,然而他多年的驻部队生活,让我的童年缺失了最珍贵的父爱。我外表文静、性格懦弱,唯一像他的地方就是脾气倔强。高考落榜后,他安排我到印刷厂做油印工,我征兵体检最后一关过不了,他却不肯找他的老战友求个情。我做传销想发财他坚决反对,甚至咆哮着赶走我的下线和朋友,我对他的恨意如保安室后面的杂草一样越长越密。
    又过了几个月,中秋节临近了,我不给家里写信也不打电话,我要让自己的灵魂和思想在空气中蒸发。
    月圆的夜晚,工厂举行了中秋文艺晚会,万家团圆的灯火不属于我。保安队长送来两块广式莲蓉月饼,吃在嘴里软软的非常爽口。
    记得小时候亲戚送的月饼被母亲存放在米缸里,诱人的香味抓挠着我的心。我实在等不到中秋节那一天,偷偷地在每一个月饼上面掐下一小块解馋。当时家里很穷,本来可以用这些月饼转送亲戚朋友,母亲一气之下要我一口气吃光所有残缺的月饼,我麻木地咽下最后半个饼时,坐在板凳上吐得天昏地暗。以后闻着月饼的味儿我就想吐,比刚怀孕的女人的反应还敏感还强烈。
    老乡阿强从老家过来,带来一个小包裹和一封信,并歉意地说太忙了,把带给我的东西多搁了一个月。我拆开信封,父亲熟悉的字体跳入眼帘。
    全儿:
    见信好!得知你在广东吃了不少苦,爸爸很心疼。你大哥虽是抱养的,但是他先考上的重点大学,我不供他上学对不住死去的战友。可是家里太困难了,你和二哥成绩太差,只好把你们放弃了。当兵太苦了,你身体太孱弱根本吃不消,爸爸是舍不得你呀!你做传销越陷越深,我是急白了头发也没辙啊!这些年,爸爸没有好好照顾你们,还老骂你,爸爸对不起你。可我真的期望你走正路,有出息啊!孩子!
    中秋节到了,你在广东吃不到家乡的月饼,现在食品厂也不做了,我跑了十几里山路才找到王师傅饼子铺。(阿强说父亲为买月饼把腿摔伤了,父亲居然不知我闻到月饼味即会呕吐,避之而不及。)如果你在外面还习惯,就打电话回来报个平安,我攒了两万块钱,留着给你娶媳妇用……
    信上的字越来越模糊,盈盈的泪光中我只看到一个字——爱。
    我打开包裹,拆开精心包着三层油纸的月饼,四个圆圆的月饼都长了一层浅浅的白毛,显然已经发霉了。我咬了一大口在嘴里嚼着,泪水顺着嘴角流到月饼上,吃在嘴里既甜又咸。我强迫自己细细地品味,慢慢地咀嚼……胃里开始翻江倒海,一股气流感觉要冲出来,我紧闭着嘴唇不让月饼吐出来,鼓起的腮帮涨红了,我灌下半杯水,强行把月饼咽了下去,我要把父亲的心意放进肚子里,藏在心里。
    父亲的信被我放在医院的枕头底下,晚上打吊针时我想梦见他。住了几天院,治好呕吐和腹泻之后,我把发霉的月饼拿到照相馆拍了照片,放在保安室的值班桌子上。四个圆圆的月饼,如同我们一家人正甜蜜地赏月呢!
    第二天一早,我拿起花木剪,一口气把保安室后面的杂草修剪干净,然后快速地向公用电话亭走去。我拨通了家里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电话通了,里面传来熟悉而又苍老的咳嗽声。我哽咽着叫了声:“爸爸……您买的月饼我吃了,同事们都说很香,我在这儿一切都好……明年的中秋节我一定给您带儿媳妇回来,让哥也从学校回来,咱们一家再来个大团圆。”电话那头许久都没说话,隐约听到父亲在一旁大声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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